《人民的名义》蔡成功给我们上的一堂贷款融资课-日息千分之4是多少

为什么这么多高大上(沙瑞金)和火爆流行(李达康)的角色,你独独选择最狼狈的蔡成功来写?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蔡成功离我最近。分析蔡更有意义些。

谷社观察 王帅|文

热播剧《人民的名义》简直是一个政经大课堂,值得企业家好好看。一部好剧之所以能够受到大众的广泛欢迎,必然是各得所好——不同的人都能从中看到打动自己的东西。

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剧照

今天就以其中的一个角色蔡成功为例,看看有哪些经验教训值得我们借鉴。

大风服装厂的蔡成功算是民营企业的一个代表,草莽风格,敢想敢干,毫不避讳的和权力勾兑,借高利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却被有官二代背景的山水集团暗算,被高利贷压垮,从一个有钱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变为一个四处逃命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犬。

现实社会中还存在着多少蔡成功,读者都会心里有数。电视剧这么揭露现实,一是说明了这种模式的不可持续性,也是为了提醒现实中这样的民营企业家:“及早收手,回头是岸”。同时再联系前一段热门的“山东刺死辱母者案”,在中国没有完善的企业破产保护法案的前提下,千万不要轻易去借高利贷,不要对自己那么自信,也不要相信任何权力的保证。外界条件随时在变,很多东西是靠不住的。

剧中蔡成功以为只要和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利益绑定,就敢借利息达8分的8000万高利贷。然而现实是他没料到丁义珍会出逃国外,他的政治靠山瞬间倒塌,更没料到煤炭价格会一路下跌——市场环境的变化非你所能预料。

大风服装厂厂长蔡成功

下面我们理一理蔡成功的贷款融资经历,分析下这里的金融门道:

蔡成功为了想捞一笔钱也是想扩大再生产,向社会借高利贷8000万(一年内利息相加共计1亿五千万),与丁义珍合伙购买林城一家小私企的煤矿100%的股权(此煤矿是丁义珍同村一远房表哥的企业),其中丁义珍没有出资而且还占30%的股份。由于煤矿价格下跌,导致蔡成功无法回本也无法偿还高利贷。

山水集团总经理高小琴得知大风集团厂区即将划分为高档住宅区,地价马上就要飙升。按照规划,大风厂的那块地市值十个亿。

为了能够度过煤炭低价潮,蔡成功四处筹款。

在得知大风集团生产资金周转不开后,由丁义珍出面协调或担保,高小琴采用过桥借贷方式,借给了大风集团所需的5千万。还贷时间6天,抵押物则是大风集团的全部股权。而在这6天里,大风集团的总经理蔡成功已经跟京州银行的高管欧阳菁谈好了会放一笔贷款,用于还山水集团的钱。

京州城市银行在年初放贷检查时,发现蔡成功有向社会贷款行为,共计1亿5千万未偿还,立即停止向大风集团放贷。在断贷后,蔡又向农信社贷款,但因为风控信息共享的原因,也没能拿到贷款。为了能继续拿到贷款,蔡成功前后3次向欧阳菁行贿。京州银行在规定的6天时间内并没有放出贷款,大风集团还不上钱,过桥贷款就成了高利贷,利滚利后到大风集团无法承受,大风厂就这样被迫倒闭。(蔡成功表示,向山水集团借的过桥贷款为五千万,但日息为千分之四,年化就是146%,利滚利很快就到了六千万。)

三个月后,法院根据贷款协议直接判处大风集团的所有股权归山水集团,企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倒下。

破产后,丁义珍又出面找到山水集团,要求其支付大风厂人员安置费3500万,由此签订了补充合约,注明山水集团不再负责大风厂人员再就业安置。由于破产,民生银行冻结了蔡成功的基本账户,导致山水集团支付得3500万被民生银行直接划走,蔡成功没有拿到资金,也就导致后续大风厂的各种连锁事件的发生。

山水集团高小琴与公安厅长祁同伟

蔡成功这段贷款经历中的几个关键金融词汇:

过桥贷款

所谓过桥贷款,是一种特殊的短期的贷款,主要用于弥补借款人短时间内的资金缺口,通过过桥资金达到与长期资金对接的条件。过桥贷款的应用场景比较多,当公司或者个人在已经获得贷款,但是资金的到位时间和公司(个人)对资金的需求时间有时间缺口的时候,就可能会用到过桥,过桥是最为常见的一种贷款业务。

当企业归还了上一笔贷款,又遇到下一笔贷款资金还没发放的情况,就会需要借入短期资金维持运营。这笔短期资金连接着上下两笔贷款的“两岸”,就像是一座过渡的桥一样,所以被称为“过桥资金”。

过桥由于其救急的特点,所以虽然时间短,但利息往往很高,资金方很喜欢这个业务。对于企业来说,却是充满了风险,一旦银行后续借贷资金没跟上或者抽贷,企业资金链就会断裂。剧中被高利贷逼昏头脑的蔡成功选择了高小琴的过桥资金,却没料到下一个套正在等着。

股权质押

接着上面的过桥贷款,股权质押就是公司股东以自已拥有或有权处分的的股权作为质押,为某个经济行为作担保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拿股权换贷款,通常发生在股东急需流动资金而又无法变现股份的情况下。在股权质押担保法律关系中,股权被称为质押物,提供股权方为出质人,接受股权质押方为质权人。

剧中大风厂老板蔡成功就是出质人,以自己的股权和厂里其他员工的股权为质押物,来向质权人山水集团提供担保,换取贷款。

一旦还不起钱,质权人向法院起诉,法院就会判决变更公司股权,蔡成功就会被扫地出门。

风控信息共享

这在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剧中出现更是给企业家的一个提醒和警示。只要你在一家银行违约,其它银行都能获得这个信息。甚至更进一步,不光企业的贷款违约信息会被银行共享,企业法人的个人信用出了问题都会被所有的银行甚至合作单位知道。企业家一定要珍视自己个人和企业的信用。

基本户冻结

丁义珍要求山水集团支付大风厂3500万的人员下岗安置费,山水集团答应了。无论是丁义珍还是蔡成功,他们都是希望这3500万发放到工人手里。工人拿钱走人,拆迁顺利进行,不出任何群体性事件。丁义珍继续在京州市搞权钱交易,山水集团在大风厂址搞房地产开发……皆大欢喜。那知道半路杀出来了个程咬金,3500万刚到大风厂的银行账户就被民生银行划走。蔡成功没有了这3500万,等于失去了维持暂时稳定局面的最后一招。工人闹起来,造成了惊动省委书记全世界都知道的“一一六”事件,整个链条的矛盾就彻底公开。

大风厂护厂点火的工人

什么是基本户冻结?

基本户是企业开户最重要性质的银行账户,是企业经济活动的基础账户。基本户冻结是指法院依法对企业基本户进行冻结限制的行为。被冻结的企业基本账户的资金只能进,不能出,更不能提现。

为的是防止出现企业隐匿债务、转移财产或者法定代表人出逃等严重影响债权人合法权益的情形。

被冻结的企业基本户一旦有款项进来,法院判决的债权人是可以从基本户划走款项的。如果债权人是银行的话,那操作就更方便了。这就有了本剧中民生银行直接划款行为,能捞回来一点是一点。当然,从法律角度来讲,需要先知会法院的前提下,银行才可以这样操作,并且企业如果破产倒闭,银行是最后一个债权人。现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银行为了补窟窿,不惜违规操作,也会把企业冻结户的钱划走。

从一个风光的民营企业家到负债将近十亿的阶下囚,蔡成功仅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

难怪电视中大路集团的王大路跟达康书记讲:“中国的企业家不在监狱,就是在去监狱的路上”,经营企业如走钢丝,尤其是纯粹的民营企业。蔡成功犯过错误、跳过的坑希望后面企业家们不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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